旧事缅想:关于初夏,关于枣花
在我们乡下,母亲的姑姑,子女们称之为姑姥姥。母亲其实没有姑姑,我却有一位慈祥的姑姥姥。 在我这一生的记忆中,恐怕永远都抹不去一些旧事的影子,比如初夏,比如枣花,斑驳的墙院,院子里那两株老枣树,以及枣树下慈眉善目的姑姥姥。 因此,我叙述的一些故事,总是发生在初夏,家乡的枣花满树烂开的时候。 外… 全文
在我们乡下,母亲的姑姑,子女们称之为姑姥姥。母亲其实没有姑姑,我却有一位慈祥的姑姥姥。 在我这一生的记忆中,恐怕永远都抹不去一些旧事的影子,比如初夏,比如枣花,斑驳的墙院,院子里那两株老枣树,以及枣树下慈眉善目的姑姥姥。 因此,我叙述的一些故事,总是发生在初夏,家乡的枣花满树烂开的时候。 外… 全文
太阳落山前,跟着一群归巢的麻雀,我来到了五爷家。五爷已经六十岁了,身子硬朗,一天到晚精精神神。这是远离村庄的老河底,一座经年的土屋,僻静中显露着寂寞和苍凉,五爷一个人已经住了几十年。 吃过晚饭后,土屋已为暮色所包围。我们搬出凳子,坐在小院里闲聊。 夜色渐浓,星河满天。时序正是初秋,凉露既降,… 全文
平楼村一年中最为悠闲自在的日子,是从进入腊月的那一天开始的。 寒风吹彻,冬夜长长,鸡叫五遍后,村子依然沉睡在黑蒙蒙的夜气里。西河冰封,大地霜雪凝重。村前的土路冻裂了,牛屋院子里两个淘草缸的水全都冻实了。瞎黑即起挑灯拾粪的四老爷,对着冻结在柴垛下的一堆猪粪发了狠,使劲踢了三脚,才算挪动它。 天… 全文
一青一黄,雨打雪飞,一年就算过去了。能对季节轮回作出如此诗意表达的,不是敝人,而是我老家的三大爷。南风一吹,草木青了,西风一起,庄稼黄了。凉风渐紧,木叶脱尽。当最懒的二黑叔把南沙岗子上最后一捆棉柴背进自家的院墙时,凛冽的西北风也就跟着他窜进了村子。寒露,霜降,接着是小雪,大雪。节气到了,人们… 全文
邢家林,是平楼村西南的一块地。在本乡,说到谁谁家的林,就是指那户人家的祖坟,这就像曲阜孔家的坟地称为孔林一样,满带着一种家居生活的温暖味道,令人感觉逝去的祖先离自己并不遥远。 很多年前,这里也许是一片蓊郁的林子,但如今一棵树木也不见,不大的一块地里散落着邢家的一大片坟堆。那块地里已经埋下了多… 全文
大大小小的城市依靠什么生存,我说不清楚。但一个村庄的存在,离开了土地是绝对不行的,村庄失去了土地就不再是个村庄。若干年前,石家庄也许就像平楼村一样是一个寻常的村庄吧,后来,它的四周渐渐为楼房和大路所占领,不见了庄稼和树木,也就失掉了一个村庄的根本,只留下一个令后人悬想的名字。我们怀念一个村庄… 全文
在平楼村,一个活过五十岁的人,假如还没有给自己及子孙留下三五棵几搂粗的梧桐树,那真是说不过去的事情。 柳树、杨槐和梧桐,是昔日平楼的三大家常树木。柳树多环村而生,守望村庄,涵养着风水。杨槐,花可以吃,木便以用,是寻常人家的门庭支撑。而梧桐则更加朴茂敦厚,在村庄里主持着大事,操问着根本。 儿女… 全文
杨槐,村里人都这么叫它,但写起来却不知用哪个“杨”字更为妥当。我一向不喜欢杨树,这里不写“洋”而用了“杨”字也是出于无奈。虽然走遍村子也找不到一棵水桶粗的杨槐,但这种树木在村里送走的岁月不比柳树、梧桐稍差,绝对是土生土长的物种,与那“洋”字是不会搭界的。如果图省事叫它槐树,那又不对了,村子里… 全文
显示一个村庄的生机,给一个村庄带来好运的,往往是那些默然于风雨晨昏中的大树。故道三百里,走遍十八乡,但凡出过大人物的村子,在它的东南和西北角以及村口的大道旁,都会长着怀抱粗的参天古木,隐隐昭示着必将发达的际运,常年庇佑着一村的生灵。 我十五岁以前的平楼村,到处长满了大树。宅前屋后,沟沿坑畔,… 全文
十八年前,泰平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平楼村。那是个清凉的九月之晨,母亲把睡在院中老枣树下的我轻轻叫醒。浓湿的雾气凝结在枣树和梧桐的叶子上,滴滴嗒嗒,像是在落雨。远远近近,次第传来亲切的鸡鸣狗叫。静静沉睡在雾气里的村子显得如此温暖与安详,少年的我却要从此走向未知的异乡。霎时间,那一种空落落的怅惘之感… 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