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记
一个出自乡村的人,如果他的回忆中没有一片波光潋滟的水影,那是说不过去的,至少说是不可思议的。在我们野趣童年的每一个暑假,伙同一帮臭味相投的野小子,跑个三里五里,甚至十里八里,来到某条清澈宽阔的河边,脱光衣服,白条条跳进水里一阵畅游,大呼小叫,戏水摸鱼,是何等惬意的事情。 平楼村的孩子们是幸运… 全文
一个出自乡村的人,如果他的回忆中没有一片波光潋滟的水影,那是说不过去的,至少说是不可思议的。在我们野趣童年的每一个暑假,伙同一帮臭味相投的野小子,跑个三里五里,甚至十里八里,来到某条清澈宽阔的河边,脱光衣服,白条条跳进水里一阵畅游,大呼小叫,戏水摸鱼,是何等惬意的事情。 平楼村的孩子们是幸运… 全文
在我老家一带,管那条向东西两边蜿蜒而去的故黄河大堤叫高头。不叫大堤,而谓之高头,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我说不清楚。好多年前,我曾问遍村中八九十岁的年长者,无一人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老爷子们几乎都会这样告诉你,“高头,就是高嘛。为啥叫高头,我小时候它就叫高头了。”问之度娘,乃得一解,高头原有“上面… 全文
单从粮食作物来说,老家平楼,真的算不上一个物产丰饶的地方。 曾经的小米、高粱、黍子、稷子,早已不再种植。一年四季,也就是小麦、玉米、黄豆、红芋四种作物,交替播种。其他,如绿豆、红豆等等,只是在沟沿、河坡、高岗等处的小块地段,见缝插针地点种一片,不成气候,算是点缀。而小麦、玉米、黄豆、红芋四种… 全文
把酱油、老醋、白糖、粗盐长期敞放在一间屋子里,会是什么味道。也许你会说,这不就是居家生活的气息吗。那么,这些气息里面再混入煤油、白酒、卷烟的浓烈气味呢,那就是正宗的杂货铺的味道了。这种杂货铺,在平楼村有个比较正规的名字,叫做商店。 商店离我家不远,就在四队牛屋的东隔壁。两间草屋,开门朝南。进… 全文
牛屋,最终在村子里彻底消失,已不止二十年了吧。 在我老家平楼村那一带,所谓牛屋,并不仅指养牛的房屋,而是一所占地四五亩的大院子,里面饲养着生产队所有用于耕作的那些牲口,牛、马、驴、骡。 当年,老家平楼,一共四个生产队。每个生产队,都有自己的牛屋。我们三队的牛屋,在村子的南边。隔一条东西大路,… 全文
邢家林,是平楼村西南的一块地。在本乡,说到谁谁家的林,就是指那户人家的祖坟,这就像曲阜孔家的坟地称为孔林一样,满带着一种家居生活的温暖味道,令人感觉逝去的祖先离自己并不遥远。 很多年前,这里也许是一片蓊郁的林子,但如今一棵树木也不见,不大的一块地里散落着邢家的一大片坟堆。那块地里已经埋下了多… 全文
大大小小的城市依靠什么生存,我说不清楚。但一个村庄的存在,离开了土地是绝对不行的,村庄失去了土地就不再是个村庄。若干年前,石家庄也许就像平楼村一样是一个寻常的村庄吧,后来,它的四周渐渐为楼房和大路所占领,不见了庄稼和树木,也就失掉了一个村庄的根本,只留下一个令后人悬想的名字。我们怀念一个村庄… 全文
杨槐,村里人都这么叫它,但写起来却不知用哪个“杨”字更为妥当。我一向不喜欢杨树,这里不写“洋”而用了“杨”字也是出于无奈。虽然走遍村子也找不到一棵水桶粗的杨槐,但这种树木在村里送走的岁月不比柳树、梧桐稍差,绝对是土生土长的物种,与那“洋”字是不会搭界的。如果图省事叫它槐树,那又不对了,村子里… 全文
显示一个村庄的生机,给一个村庄带来好运的,往往是那些默然于风雨晨昏中的大树。故道三百里,走遍十八乡,但凡出过大人物的村子,在它的东南和西北角以及村口的大道旁,都会长着怀抱粗的参天古木,隐隐昭示着必将发达的际运,常年庇佑着一村的生灵。 我十五岁以前的平楼村,到处长满了大树。宅前屋后,沟沿坑畔,… 全文
十八年前,泰平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平楼村。那是个清凉的九月之晨,母亲把睡在院中老枣树下的我轻轻叫醒。浓湿的雾气凝结在枣树和梧桐的叶子上,滴滴嗒嗒,像是在落雨。远远近近,次第传来亲切的鸡鸣狗叫。静静沉睡在雾气里的村子显得如此温暖与安详,少年的我却要从此走向未知的异乡。霎时间,那一种空落落的怅惘之感… 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