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一盆青草在家
周六,睡至八点多才起。懒散踱步间,看见阳台的那盆滴水观音,便想起该给花草浇浇水了。
说到花草,我真的在窗台养了一大盆青草。一个夏天过来,几经雨水天光,茂盛得很,比我精心养护的那些花木要泼辣的多。窗台上的那个花盆,原本养的是一丛黄花菜,大约是在前年的初春,天音我俩骑车郊游时,在野外挖来的。到底是野生野长惯了,移栽我家后,成活倒是成活了,可一直不见发旺,越发见得纤细。几场透雨过后,便有几株小草拱出芽尖。初不在意,慢慢地竟长满一盆,渐渐盖过了那丛黄花菜。我也不去管它了,心想只要有绿色在眼就行了。
去年夏天,黄花菜基本就看不见了,那草越发旺盛,离多远就能望见那一团绿色。有一次,我岳父到家里来,看到那一盆野草,就主动给清理掉了,这才显露出那纤弱的一小丛黄花。可是,那一团绿色就消失了,还有些不习惯呢。就此事,我带天音写作文的时候,还让他专门写过一篇文章呢,他的文字里也是流露出很惋惜的意思,好像还说到,有生命力的野草远胜过那些纤弱的花木。好在很快那些草又长出来了,不久,窗台又见一团绿。
其后的日子,只是定时浇浇水而已,任它随着季节荣枯,不去过多地问它。
转眼又是一年。
入秋了,这盆草眼见着泛出苍黄的色调,沉静之中,多少展示出几分岁月的苍茫。这亦是我喜欢的境界。
收拾几条野鱼的本领
上午与媳妇一起去了菜场,见一村妇卖野生的活鱼,大小适中,当下挑了十余条鲫鱼回去。
午饭,是我亲自下的厨。处理这些我认为难得的野味,别人动手我有点不放心呢。把这些鱼收拾干净又不能过分冲洗以保其鲜,耽误了我不少时间。
取其一部分,煎透,红烧。大头蒜拍扁,大块姜拍碎,大节葱切段,干辣椒切丝,八味中草药,料酒老抽,等等不一,先后多少有别,大火小火轮番,如此伺候着,自有新鲜醇正之味飘满一室。等那鱼已浸透锅中滋味后,再把早已备好在那醒着的薄薄的面饼,沿着铁锅贴满一圈,中间的鱼汤里也要放上几个。盖上锅盖,再烧十余分钟,鱼汤越发浓厚,那些薄饼业已熟了。鱼的鲜美可口就不说了。那些薄饼们,沾满鱼汤,油光透明,有脆有软,单盛进一只浅口的青花瓷盘,端上来,吃一口,小心把舌头给咽进去了啊。
媳妇,儿子,今天总算服了我一回。闲散了这几年,实在没有让他们佩服的地方了。说来惭愧啊。
话又说回来,古人云,这烹小鲜与治大国,道理可是一样的。
泛起几许岁月的苍黄
醒来一时无事可做。忽然想起风东兄昔年送我珍藏的那一幅手绘长卷。
十年前吧,风东潜心研读近代国画大师的名作,从尺幅见张的册页入手,静心临摹,山水人物,花鸟鱼虫,都有涉猎,颇得其形,颇见神韵。收工后,计得佳作五十余幅。风东兄将其简单的接裱在一起,长近二十米,一一展读,精彩纷呈。拿给朋友看,人见人爱,成为大家心目中的一件宝物。后来,风东兄前往贵州图谋大计。行前,经过我处,闲谈至夜阑更深,便从行李中取出此卷,郑重交给我。说,此行难免漂泊,许多事情尚不能确定,这卷画作就送与你吧,不要推辞了,此卷归你也是相当完美的归宿,我相信我给它选了一个懂得欣赏它又知道珍重它的主人。
转眼十年过去了。风东兄已在遥远的贵阳安下身来,其间他没有跟我提起过那卷画作。我知道,在某些个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会有所牵挂的。
那卷画,我一直细心地收藏着,以期不负老友的信任。现在,我把他取了出来,慢慢展开,画纸上已明显泛起几许岁月的苍黄,越发见得笔墨的韵致和意境的幽远。
读画思人,遥望南天,我非常地想念如兄长一般厚道风雅的风东君。
写于2006年11月。发表于《都市晨报》。2006年的稿子几乎都是只给了《都市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