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风雨读寒窗,岂料竟做孩子王。满腔遗恨无写处,厕壁作纸著文章。”大约十年前,在师大中文系宿舍楼的某个卫生间,四年的光阴里,我常有机会读到这首诗。那个时候,师范不是好专业,但校园里确实窝了很多才华横溢有不甘沦落自弃的朴素学子。即如这位学兄,不知曾有着何等的抱负,一时不能如愿,成天耿耿于怀,终于于某种契机之下,满腔遗恨就倾泻在卫生间的木制隔板之上。虽然无限失落,却又充满不甘,调侃诙谐之余,尚有几分无奈的深沉在里面,不是有一定中文功底且有满腹不平之气的人,恐怕出手难能如此。
十余年,就这么容易地一转眼就过去了。不知此兄现在流落何处,最终是否如其所愿了。也许,他果真就去做了孩子王,而且一直到如今,这很有可能。
“你是风儿我是沙,你是牙膏我是刷,你是哈蜜我是瓜,你不爱我你真傻。”看到了吧,就是这么一首诗,也许它正是出现在学兄那个高一年级的某张课桌上,而且是用刀子刻上去的。时尚又新奇,明显带有追星的痕迹。几句话轻巧俏皮,大胆率真,毫无遮拦,竟至语无伦次到,“你是哈蜜我是瓜”,出人意料却又无不可之处,都到这种份上了,难怪“你不爱我你真傻”,叫我如何不想她?令人哭笑不得。
十余年后的学兄,看了弟子的大作,不知有何感想。也许他会轻轻一笑,摇头而去,踱步之间,让他隐约想起十余年前自己的那首大作,不觉吟哦有声,思前想后,一时间竟感慨唏嘘不能言语,只落得几许苦涩,一声叹息。
也许,学兄什么都没想,他先把弟子训斥了一顿,并捎信让家长过来,又是一番规劝。最后学兄自己竟也语无伦次道,“都成什么了,你是哈蜜我是瓜。”
写于2001年4月20日。发表于《彭城晚报》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