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兰花开了
三月中旬的某一天,上午的阳光很好,有细微的风吹过泛青的麦田。我沿着一道废弃的沟渠朝着太阳的方向走去。这时候,绝大多数的小草还没发芽,经冬的枯茎软软地伏在地皮上,每一脚踩下去,感觉都很柔和。不久,我就发现有一片紫蓝色的小花开得正灿,一丛一丛的,散布在枯草间,就像黄昏或者黎明时分,那不多的几颗星星明亮地镶嵌在天空上。我心里一阵欣喜:这就是春的消息,春天的确已经到了。我蹲下身子用手去抚动这些小花,努力去想它的名字。记得小时候村里人叫它“沿渠子”,有一次当我这样叫它时,同行的几个人都说不对,然而他们也说不出到底叫什么。后来,在一篇叫作《烟雨清明》的文章里,我这样写道:“静坐在这个城市边缘的春夜里,忽然想起遥遥家园之后的那一带长堤上,丛生的渠兰花几沐春雨之后,是否已经灿然。”在这一带,除了荠菜之外,这算是春天里开花最早的草类了。
杨树抽青.众鸟回归
刮了一夜的风。早晨起来,风停了,气温却下降到摄氏十度以下,空气清冽,天空瓦蓝,没有一丝云彩。当太阳走到人们头顶时,气温慢慢地竟升高到摄氏二十度以上,使得没有任何准备的农人纷纷脱下了厚重的衣服。就这样连续暖和了近一个星期,不觉之中,村后那两排杨树都已抽出了嫩黄的叶子,在澄明的空气里氤氲成一种黄中带绿的雾气。叫不出名字的小鸟,从一大早就开始跳跃在枝桠间,欢快地鸣叫着,仔细辨听,大约有七、八种之多,整整一个冬天都很少见到它们的影子,杨树一抽青,不知它们从哪里一下子又飞了回来。就在这个远离城市不到三百里的乡村,我竟见到了十来种以前不曾见过的鸟类。
时序正是清明前后,冷冷暖暖间,春天已无处不在。
写于2000年3月。时在新沂东部一个小村,参与连徐高速公路一个项目。当年4月,发表于《都市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