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然的老家,其实也是泰平的老家。
翻一遍袁兄的这本书,就等于回了老家一趟,那些旧时风物,这一大堆流年碎影,带着悠远而温暖的家园气息扑面而来,让我在夜深人静的城市悄然长立,频频回首,极力张望三十年前的那一片故土。远望可以当归,回忆是一种幸福。许多个夜晚,我都沉浸在巍然制造的那一片感伤中,感伤且幸福。因为我从这一大把文字里再次触摸到了故乡那沉实的根系,驿动已久的身心多少有了归止。
我百般牵挂并为之写下许多文字的故乡,其实是三十年前的旧时乡村。岁月清贫,民风古朴。多年来,内心一直在打算为老家写一本书,为那一段苦涩又清甜的岁月留下一侧剪影。懒散如我,加之才情不够,那一侧剪影依然飘渺在偶然的回忆中。老袁的第一本书,就像立在河边的渔人撒出了一张细密的大网,在岁月之河里把往事一一打捞了上来,亲人故交、童年野趣、饮食习俗、环境节令、庄稼果蔬、飞禽走兽、农具农事……有如一堆湿淋淋的新鲜鱼虾,在你面前欢快的跳跃,闪动着亲切的银光。那一天,当老袁将小样拿给我看后,我竟有了释然的感觉,我想这下好了,老家有人写了,我不必老惦念着这事了。因此,我得感谢巍然兄。
青灯有味,儿时不再。记忆里,每天晚饭后,祖母收拾完桌上的碗筷,就把那盏油灯点亮。青涩少年灯下温书的情形,总是抹不去祖母静坐凝望的背景。这一生,无论你走到哪里,都会有一盏灯影照着你前行。祖母,油灯。曾经的巍然,曾经的泰平。不能再说了,旧事缅想,往往令我怅惘不自禁。
三十余年的生命中,纯朴之念一日未敢轻弃,细想来,言行间的不孝,我等也是有的。但是,“母亲很快忘却了那一次的不愉快,却将我给她买的一只热水袋和唯一一次给她洗脚剪趾甲的事儿牢记在心,并且告知了她所有认识的人。”从这《一碗鱼汤》里,我见出了袁兄的为人之真笔力之深。
旧时光景,如今说来,都成梦寐。日影天光,依旧年复一年地照耀着袁庄,而这一切都与三十年前大不一样了。
故乡在哪里?在《巍然的老家》里。
(注:自袁巍然兄将新出《巍然的老家》一书送至案头后,忙碌百端,至今方始稍得安静,为之写下这一段文字。)2008-08-03
(图:天音摄于2010年1月23日,平楼村)
巍然的老家,是泰平的老家,也是我的老家!小时候,姥姥家村西那条河,有时会在我梦中出现,梦见抓鱼抓河蚌的情景…梦见自己在高头跟姥姥放羊的曰子…儿时的故土,乡风^深植心中…
平楼村西有条小河,就是我在《腊月的事情》一文中提到的“西河冰封”那条河。而高头,则是村北的那条故黄河大堤,也是我梦牵魂绕的儿时去处;能梦见在高头跟姥姥放羊的日子……平楼村的外甥啊。能不忘乡情,则可于万松山馆彻夜长谈。
南沙岗子,东南学校,地河子,高头,高头南,高头北,大河,河南,河北。这些有画面感的词语,只有在那里生活过的人,才懂得!
恭贺雷老师的新家!
万松山馆,是你我之身心别业,于此可以重拾旧梦。远望可以当归。张望村庄,怀思无尽。